首页新华社东京8月2日电 题：她们，是最会打羽毛球的“段子手”
新华社记者丁文娴、姬烨、陆睿
这是第一次，在赛后混采区，陈清晨和贾一凡没有把记者们逗笑。
在羽毛球女双决赛中0:2负于印尼名将波莉/拉哈尤，二号种子与金牌擦身而过。
“心情比较平静。”贾一凡噙着泪说，“最平静的是最后一个球结束的时候，因为比赛已经结束了。结束了就是结束了。”
陈清晨则说：“有一点遗憾、不完美。但有遗憾我们就再努力。”
8月2日，陈清晨（左）/贾一凡在颁奖仪式上。新华社记者欧东衢摄
奥运首战：贾一凡想吃麦当劳
在24岁的年龄代表中国参加奥运会，“凡尘”觉得很幸运。“里约奥运会结束之后，我们刚刚上一队。我们也没想到，5年之后，十几亿人口中，我们成为了最幸运的那一对，可以为国争光。”
来到梦寐以求的东京，她们的签运却并不好，抽在“死亡之组”。“凡尘”只得自我安慰：“命运的安排。我们会遇强则强。”
疫情让她们在国内封闭了16个月。第一场比赛前，陈清晨有点紧张，“不是输赢的紧张，是面对比赛有一点紧张”。好在对泰国组合基蒂塔拉库尔/巴宗哉，她们赢得轻松。
空空荡荡的场地，让奥运会减了几分意思，但贾一凡抿嘴一笑：“没事，我们心里有观众。”
8月2日，陈清晨（左）/贾一凡在比赛中。新华社记者 徐子鉴 摄
第一次参加奥运会的经历很新奇，又很特别。奥运村里溜了一圈，贾一凡的关注点在食物。“太遗憾了。我盼了5年的奥运会没有麦当劳。想吃免费的麦当劳！所以为了这个我还得再坚持一届。”
贾一凡家在天津，可能是羽毛球运动员里最会“说相声”的。2003年，6岁的她被教练看中，来到湖南益阳体校开启专业羽毛球训练。最初几天父母特意到益阳陪她，不料她很快跟小伙伴打成一片，根本无暇顾及家人。
她顺利打进省队，又参加了国青队集训。本来要参加2012年亚青赛，可是赛前队内选拔赛输了球，没能争取到名额。战胜她的，是广东队女双陈清晨/何嘉欣。
小组头名战：“陈姐”出圈了
小组赛后两战，“凡尘”打得都不轻松。先是经历胶着对抗后2:0击败保加利亚斯托伊娃姐妹，而后在先输一局的情况下连扳两局，逆转战胜韩国组合金昭映/孔熙容，锁定小组第一。
8月2日，陈清晨（左）/贾一凡在颁奖仪式上。新华社记者欧东衢摄
后一场对战打完，陈清晨火了，因独特的减压方式在社交媒体名声大噪。
“不管能不能赢，我觉得状态上不能输。”她说，“这就是我们调动自己的方式。我也不知道网友喜不喜欢，但是这是我们俩能调动起来打得最好的一种办法，而且这种积极的心理暗示也确实会在场上给我们带来很多好运气。”
场上爱吼的陈清晨打球风格男子化，性格也直率。2012年亚青赛她和队友打进四强。但第一个世界大赛女双冠军，还是2014年印度羽毛球黄金大奖赛上和贾一凡搭档拿的。
作为东京周期涌现出的优秀苗子，陈清晨女双和混双都打得出色。她是2017年世界羽联年度最佳女运动员，当年收获6个超级系列赛冠军，在世锦赛上夺得女双冠军和混双亚军，两个单项一度同时排名世界第一。后来随着队内项目调整，她开始主攻女双。
2018年，“凡尘”夺得亚运会冠军，2019年又在全英赛、中国公开赛、世界羽联世界巡回赛总决赛等赛事登顶，国羽头号女双稳步前行。
8月2日，陈清晨（左）/贾一凡在比赛中。新华社记者欧东衢摄
淘汰赛：我们敢，她们就不敢
四分之一决赛艰难击败头号种子、日本组合广田彩花/福岛由纪后，“凡尘”的半决赛对手又是金昭映/孔熙容。这次她们直落两局拿下。
赛后采访时记者抛出问题，陈清晨把贾一凡拽过来：“来，你打得好，你说说。”贾一凡说胜利源于放手一搏：“我们敢，她们就不敢！”一路走来连克强敌，两人齐称“已经赚到了”。
7月31日，陈清晨（左）/贾一凡在比赛中庆祝得分。新华社记者曹灿摄
决赛，陈清晨继续标志性的嘶吼。每当贾一凡打出一个好球，陈清晨便指着她大喊“好！”“厉害！”但随着对手得分势头渐涨，她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。
经验，心态，还有一点点运气，让她们最终输掉了这场对决。
混采之后的发布会上，陈清晨哽咽了，连说了好几个“很不容易”。
贾一凡则大度地向对手致意：“波莉姐姐对羽毛球的热爱和敬业精神让我们很感动。在30多岁还能征战奥运会，可以想象她付出了多少……啊女人不能说年龄。”台上的波莉和队友以及季军韩国选手忍不住一起笑起来。
贾一凡继续讲：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。所以……现在估计该退（役）了吧？”全场再次爆发出笑声。等她讲完，运动员们罕见地集体鼓起了掌。
“虽然输了决赛，但是请大家相信‘凡尘’，我们还可以做得更好。”
8月2日，冠军印度尼西亚组合波莉/拉哈尤、亚军中国组合陈清晨/贾一凡、季军韩国组合金昭映/孔熙容在颁奖仪式上。新华社记者欧东衢摄
笑容回来了，胜利还会远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