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
公共情绪不是随意收割的“韭菜”
本报评论员 赵志疆
不知道从何时开始，有突发事件、公共议题出现，总会伴随着各种各样的极端言论——一言不合就开杠，三句不到就开撕，情绪先行、理性缺位、共识难得。互联网为何越来越容不下理性讨论？半月谈一篇文章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称谓：“带怒党”。
所谓“带怒”，就是人们常说的“带节奏”。“流量为王”的自媒体上，挥洒着不少自媒体创业者的梦想：赚取“10万+”，售与大佬家。无论是情意绵绵的“鸡汤”，还是怒不可遏的“爆料”，表现形式虽然不尽相同，行为逻辑却别无二致，吃瓜群众的情绪变化，正是某些人孜孜以求的“爆点”。
面对热点事件，一些自媒体人忙于制造爆点、收割流量。纵有天大的事故与灾难，在一些人看来，也只不过是难得的商机。掩盖在或温情脉脉，或措辞犀利的文字之下，是精巧的布局、准确的投放。面对一些公共事件或者议题，公众当然可以被感动，也可以表达愤怒，但朴素的公众情感不应该成为被人计算收入的算盘珠。这样的道理，吃相难看的“带怒党”根本无暇顾及。
时下有一款流行的“吃鸡”游戏，经历过残酷的厮杀之后，幸存者的电脑屏幕上会蹦出“大吉大利，今晚吃鸡”的字样，游戏因此而得名。在游戏者眼中，其他人的生命都不重要，他们都只是行走的“资源包”。这与某些自媒体人的心态格外相似——自媒体的沙场上，每个人都是别人眼中的“资源包”，“带怒党”在纵情消费他人的时候，也无一例外被他人消费。这种残酷的生态环境，无疑比“带怒”的文字更令人心悸。
“人人手握麦克风”的网络时代，情绪是既廉价又昂贵的资源。说廉价，是因为公共情绪很容易被带偏了节奏；说昂贵，是因为公共情绪中隐藏着“流量密码”。面对野蛮生长的“带怒”行为，很多人痛心疾首地发问：你的良心不会痛吗？这个问题似乎有些“自作多情”——真金白银的利益驱使下，良心的叩问很难经得起流量的诱惑。当自律成为与虎谋皮，他律则势在必行。
今年9月，《关于加强网络文明建设的意见》出炉，对网络文明建设进行了全面系统的部署安排；10月18日，国家网信办启动“清朗·互联网用户账号运营乱象专项整治行动”，剑指“煽动网民情绪的账号”“引发网民互相攻击的账号”；11月19日，中央网信办联合多部门共同举办“首届中国网络文明大会”，发布共建网络文明行动倡议……
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，公共情绪既不是绑架民意的道具，更不是可被随意收割的“韭菜”。在制度层面不断加强监管的同时，网络平台也有必要扎紧各自的篱笆，因为每一种网络谣言的流行，每一种偏狭情绪的宣泄，都是对网络平台声誉的贬损，同时也是对互联网生态的巨大破坏。如果说不让情绪左右思考，是网民的“必修课”，不要让流量蒙蔽眼睛，则应成为网络平台的“责任状”。
《论语》中季康子问政于孔子，孔子说：“君子之德风，小人之德草，草上之风必偃。”在网络舆论场中，此话同样适用。以虚拟、自由和开放为特征的网络文化形态中，错综复杂的价值冲突史无前例地置于同一平台，由此对构建网络主流价值观提出了更高的要求。让主流价值观成为网络主旋律，一切消极负面的不良价值观都将望风而伏。建立在良性发展的基础上，整个行业才能迎来更加广阔的前景。
